在天長市秦欄鎮的晨霧里,總有一縷麥香格外動人。那是退役軍人鮑生林的草爐燒餅攤飄出來的味道,也是他用二十余載的堅守,在鄉土間烙下的“退伍不褪色”的印記。從軍營到市井,從灶臺到民心,這位老黨員用一口草爐撐起了“致富路”,用一雙巧手架起了“連心橋”,在平凡的街巷中書寫著不平凡的民生答卷。
一把草火點燃“致富路”
從“泥瓦匠”蛻變“燒餅匠”
1972年,鮑生林帶著對軍營的向往穿上了橄欖綠,三年的軍旅生涯把“不服輸”三個字刻進了他的骨子里。退伍回鄉后,他使過泥瓦刀、守過小賣部,日子雖不富裕,卻總想著帶領鄉親們往前奔。1999年秸稈禁燒政策落地,望著田埂上堆積的小麥秸稈,他心里動了個念頭:這“廢料”能不能變“寶貝”?
揣著這個想法,他坐了6小時的長途車趕往江蘇泰州。別人學手藝圖快,他卻沉下心學了半年:從面團發酵的溫度到秸稈燃燒的火候,從芝麻撒落的密度到燒餅翻身的時機,每個細節都記在本子上、練在手心間。回來時,他在自家院角壘起土灶,收購了鄉里鄉親的秸稈當燃料,純手工揉制的面團在草火烘烤下漸漸鼓起,外焦里嫩的燒餅一出爐,就勾起了秦欄人的集體記憶。
如今,清晨的燒餅攤前總排著長隊,塑料袋里的燒餅有的要捎給上海的親戚,有的要帶給南京的朋友,這口帶著草火氣的美味,成了跨越兩省三市的“鄉愁快遞”。今年新添的土灶正調試包裝機,鮑生林要讓這張“秦欄名片”通過電商走向了更遠的地方——就像當年在部隊沖鋒一樣,他總能把“不可能”變成“響當當”。
一方灶臺變成“宣講臺”
用“煙火氣”講透“大道理”
“老鮑的燒餅香,講的理更透亮”。這是鄉鄰對鮑生林的評價。他的草爐旁總放著小馬扎和板凳,揉面的間隙,就和排隊的鄉親聊政策、算明白賬。新政策出臺,他先把文件讀得卷了邊,不懂的就往村委會跑,拿著筆記本向干部們逐條問,弄懂了再用“莊稼話”翻譯給村民們聽。
土地集中流轉那陣子,花園村的老人們犯嘀咕:“祖祖輩輩種的地,流轉了不就成了無根草?”鮑生林一邊翻著燒餅,一邊掰著手指頭算:“你家二畝地,買農機花五千元,農忙雇人花三千元,一年到頭落不了幾個錢;流轉出去,不光每年有租金,年輕人還能進廠打工,這不等于多了兩筆收入?紅本子攥在手里,地還是你的,怕什么?”
這番話像鑰匙,打開了鄉親們的心結。2024年春天,花園村7400多畝耕地全部流轉,田地里的用水糾紛沒了,進廠務工的年輕人多了,年底算賬時,家家戶戶的“收入單”都厚了不少。如今,他的燒餅作坊掛起了“村民評理說事點”的牌子,政策宣講就在面粉飛揚、草火噼啪的煙火氣里,悄悄融進了鄉親們的心里。
一聲“叔叔”溫暖老街巷
以“真性情”化解“千千結”
在秦欄鎮,問起鮑生林可能有人搖頭,但說起“燒餅叔叔”,男女老少都認得。他的草爐燒餅能解嘴饞,他的熱心腸更能解心愁。街坊鄰里有了矛盾,都愛往他的燒餅攤跑——在這里,沒有大道理和套話,只有掏心窩子、接地氣的實在話。
2024年年初,鄰居家的小祥考研失利后關起房門,三餐不進。父母急得直抹淚,找到鮑生林時,他正在翻烤當天最后一爐燒餅。“我去勸勸!”當晚,他帶著剛出爐的燒餅敲開小祥家的門,沒講大道理,只說自己當年退伍時的迷茫:“在部隊學會的不是打槍,是跌倒了能爬起來。學歷是塊敲門磚,但能扛事的本事,在哪都能練出來。”
連續三晚的促膝長談,將心比心的真誠開導,像草火慢慢焐熱面團,小祥的心結漸漸解開。當年3月,他穿上軍裝奔赴軍營,年底就寄回了“優秀士兵”喜報,今年還考上了軍事院校。
從調解婆媳拌嘴到勸說兄弟分家產,鮑生林總用秦欄鎮的孝親故事當“潤滑劑”。一位村民打趣地說:“老鮑和面團有絕活,和人心更有本事。”
八一建軍節前夕,談及鮑生林的事跡,秦欄鎮花園村黨總支書記、村委會主任陳家梅說,鮑生林是千千萬萬退役軍人中的一員、也是代表,他所做的點點滴滴,就像他烤了20多年的燒餅,樸素里藏著滾燙的真誠,平凡中透著堅守的力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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